文：士哲
（1） 初來乍到
對初來乍到的孩子們來說，台南塾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呢？
對大多數的孩子們來說，台南塾跟他們平常習慣的地方不太一樣。活動的一開始，對他們來說，最需要面對的困難反而是一種「文化衝擊」：搞清楚這個奇怪的地方究竟在幹什麼。
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呢？說真的，還挺難說清楚的，只能隨意先列舉幾點。首先，有參加戶外活動經驗的小孩，會有一種期待，期待這個活動裡的大人「給」點什麼。告訴他們要做什麼，要去哪裡，要不要移動，要不要吃飯，或者提供一點景點介紹（雖然通常有點無聊），甚至帶個小遊戲之類的。
但是，在台南塾，這些期待幾乎全部都會落空。
到底有什麼不一樣呢？說真的，還挺難說清楚的，只能隨意先列舉幾點。首先，有參加戶外活動經驗的小孩，會有一種期待，期待這個活動裡的大人「給」點什麼。告訴他們要做什麼，要去哪裡，要不要移動，要不要吃飯，或者提供一點景點介紹（雖然通常有點無聊），甚至帶個小遊戲之類的。
但是，在台南塾，這些期待幾乎全部都會落空。
像這次的動腳動手，我們安排了一條路線，一個故事，除此之外，可以說什麼都沒有安排。小孩可以自己決定休息的地方，可以自己決定要在哪裡停留，甚至決定在哪條路岔開（但是得記得回來XD）。沿途，我們陪伴小孩，但不限制小孩（除非真的有時間壓力了）。在這趟旅行裡面，孩子們會有很多很多的自由，而且，當他們的意願跟大人的意願相左時，我們會盡可能用講理和陪伴的方式，而不使用打、罵、處罰的方式。
初次來到我們這裡的小孩，感受是什麼呢？我猜想，第一個感受可能是「無所適從」。
下了火車以後，我們先和孩子一起走一小段路。路程不長，還不到一公里，大約七八百公尺左右。中間包含一個地下道，一條排水線，一座小橋，田野和許許多多植物。前一次，我們帶來了一群常參加台南塾活動的小孩，這段路，他們大概走了半小時。沿途，東摸摸西玩玩，把地下道當成溜滑梯，過小橋被看門狗兇了一頓，或者把葉子丟進排水裡，看它隨水漂流。但今天的孩子們，總共只走了十分鐘。他們還有點生疏，不知道該怎麼自在的跟這種環境，跟這裡的大人與孩子們互動。
走到一戶人家的屋簷下，我們要在這裡進行教案。開始前，我先請今天一起陪伴孩子的家蓁，冠彰，鈺閔各自介紹自己，然後說明我們這個活動。我的說明很簡單：
「在這個地方，你可以不用叫任何一個大人老師。而且，在這裡的每一個活動，每一件我們想帶你們做的事情，你只要覺得無聊，全部都可以不參加。只有一件事情不行，就是走路，因為不走路就到不了終點。在這裡，無論發生什麼事，都不會有人打你，罵你，也不會有人處罰你。等一下我們要說今天的故事了，如果你覺得故事無聊，你隨時都可以走開。」
如果台南塾的活動有什麼「結構」，就是上面所述的這段話。我們是在這樣開放的場域裡面，讓教育發生。有些孩子不久後就離去了，和我一同到後面去踩泥巴，而多數的孩子留了下來，聽家蓁說今天的故事。
「在這個地方，你可以不用叫任何一個大人老師。而且，在這裡的每一個活動，每一件我們想帶你們做的事情，你只要覺得無聊，全部都可以不參加。只有一件事情不行，就是走路，因為不走路就到不了終點。在這裡，無論發生什麼事，都不會有人打你，罵你，也不會有人處罰你。等一下我們要說今天的故事了，如果你覺得故事無聊，你隨時都可以走開。」
如果台南塾的活動有什麼「結構」，就是上面所述的這段話。我們是在這樣開放的場域裡面，讓教育發生。有些孩子不久後就離去了，和我一同到後面去踩泥巴，而多數的孩子留了下來，聽家蓁說今天的故事。
（2） 妖精。神話與地理
在屋簷下，家蓁跟孩子們說了一個田螺精的故事，詳細的故事，在這裡：http://tailamsiok.blogspot.tw/2015/06/blog-post.html
家蓁說的故事很精彩，內容高潮迭起，一波一波的劇情把小孩抓住，連原本跑到屋後去玩泥巴的小孩，都一個一個自動回到屋簷下，聽這個奇幻的故事。小孩擁有「離開課堂」的權利，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會跑掉。為什麼？因為學習本來就很有趣。反而是把外在的限制拿掉，小孩更能與學習的初心相遇、貼近。
田螺精的故事不只是一個神怪的故事，還是一個地理－歷史故事。透過妖精的傳說，官田的地理被串在一起了：後潭仔，水圳，葫蘆埤，國母山，每個地景都有了它的意義。歷史也被串在一起，從「王田」到「官田」，陳永華的部將，與神農大帝。其實，口耳相傳的神話故事裡面，本來就包含了這些成份。在傳統文化的陶冶中，歷史與地理的意義，就被傳承了下來。
孩子們討論著，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。有小孩說是真的，有可能真的有田螺精和泥鰍精。有小孩說應該不可能，因為有些情節很「瞎」。無論真假，這個故事會陪伴著我們走一段路，路上的地景和人情，都因為這個故事，而有了厚度。
田螺精的故事不只是一個神怪的故事，還是一個地理－歷史故事。透過妖精的傳說，官田的地理被串在一起了：後潭仔，水圳，葫蘆埤，國母山，每個地景都有了它的意義。歷史也被串在一起，從「王田」到「官田」，陳永華的部將，與神農大帝。其實，口耳相傳的神話故事裡面，本來就包含了這些成份。在傳統文化的陶冶中，歷史與地理的意義，就被傳承了下來。
孩子們討論著，這個故事是不是真的。有小孩說是真的，有可能真的有田螺精和泥鰍精。有小孩說應該不可能，因為有些情節很「瞎」。無論真假，這個故事會陪伴著我們走一段路，路上的地景和人情，都因為這個故事，而有了厚度。
（3） 考古
穿過田間小路，穿過縱貫路，我們往官田村前進。一路上許多的風景，一樣一樣牽引著小孩，把他們「放開」。
在路邊的一塊泥土上，我們發現了一截鐵軌，與道路平行，中間只隔一條小水溝。為什麼在這裡會出現鐵軌呢？他有多長呢？我問孩子，你們想不想挖看看？
在路邊的一塊泥土上，我們發現了一截鐵軌，與道路平行，中間只隔一條小水溝。為什麼在這裡會出現鐵軌呢？他有多長呢？我問孩子，你們想不想挖看看？
我們撿拾石頭，開始挖掘。幾個小孩往前挖，幾個小孩往後挖。有的小孩嫌一點一點挖太慢了，不如量好方位，直接挖更後面的鐵道。但是，要定位並不容易，我們用手臂測量，但挖下去卻沒有東西。試了幾個方位，才挖到鐵軌。
這裡為什麼有鐵軌呢？或許是從前的糖鐵。我跟小孩們說，在台南可以看到很多很多小鐵軌，如果靠山，很多都是運甘蔗去做糖的，如果靠海，還有載鹽的鐵路。
帶著小孩去做一件事，去發現些什麼，是有點瘋狂的事情最好。小孩會發現，原來在走路的時候，能做這麼多事情。原來這些看起來平常的事物背後，都有祕密。
帶頭做點瘋狂的事，去發現，去好奇，孩子就會瞭解，在這裡，可以自在的開放自己。
這裡為什麼有鐵軌呢？或許是從前的糖鐵。我跟小孩們說，在台南可以看到很多很多小鐵軌，如果靠山，很多都是運甘蔗去做糖的，如果靠海，還有載鹽的鐵路。
帶著小孩去做一件事，去發現些什麼，是有點瘋狂的事情最好。小孩會發現，原來在走路的時候，能做這麼多事情。原來這些看起來平常的事物背後，都有祕密。
帶頭做點瘋狂的事，去發現，去好奇，孩子就會瞭解，在這裡，可以自在的開放自己。
（4） 老人的記憶
沿途，雨一陣一陣。有時是狂飆的大雨，有時則是綿綿細雨。遇到大雨，我們趕緊穿起雨衣。飄雨的時候，雨衣又有點穿不住了，這種悶熱的天氣，恨不得連衣服都脫掉。
走著走著，我們發現一條岔路，下面看起來有一個水潭，和一大片稻田。有小孩提議下去，我們就下去瞧瞧。
開始飄雨，我們穿起雨衣。沿著下坡路走，左手邊有條水道，一個小潭，經過小潭，水道又繼續往前流，不知流去哪裡。路的另一側是稻田，一望無際。正在著裝，穿雨衣的過程中，一個阿伯騎著機車下來，停在我們旁邊，沿著小路繼續往前走，走往看不見的稻田深處。
阿愷跑來問我，阿伯怎麼雨天也跑過來。其他小孩也好奇。我說我也不知道，不如等等去問阿伯。過了一陣子，阿伯回頭走出來，我和有興趣的小孩前去一問。阿伯說，他是來巡田，雨天一樣是要巡。我突然閃過一個念頭，問小孩，要不要問阿伯知不知道田螺精的事情。小孩是想知道，不過，阿伯只會台語，還是得由我來問。
阿伯知道得非常詳細，可以說是我訪問到最詳細的版本。內容大致上，跟我們寫的故事沒有太大出入。從陳永華的部將，到田螺精傷人，到乞丐偷聽，銅針黑狗血破螺精，到泥鰍精逃竄，一點不差。阿伯指著旁邊的水道說，這條，就是泥鰍精鑽出來的。往前，會流往隆田，流往葫蘆埤；往後，上游則在官田庄內。
孩子們聽不懂阿伯說的故事，後來由我翻譯給他們聽。有小孩在起初走下來的時候就猜，這說不定跟田螺精有關，沒想到，真的就是！
被故事串起來的路線與人。今天，我們重溫了阿伯的記憶。
走著走著，我們發現一條岔路，下面看起來有一個水潭，和一大片稻田。有小孩提議下去，我們就下去瞧瞧。
開始飄雨，我們穿起雨衣。沿著下坡路走，左手邊有條水道，一個小潭，經過小潭，水道又繼續往前流，不知流去哪裡。路的另一側是稻田，一望無際。正在著裝，穿雨衣的過程中，一個阿伯騎著機車下來，停在我們旁邊，沿著小路繼續往前走，走往看不見的稻田深處。
阿愷跑來問我，阿伯怎麼雨天也跑過來。其他小孩也好奇。我說我也不知道，不如等等去問阿伯。過了一陣子，阿伯回頭走出來，我和有興趣的小孩前去一問。阿伯說，他是來巡田，雨天一樣是要巡。我突然閃過一個念頭，問小孩，要不要問阿伯知不知道田螺精的事情。小孩是想知道，不過，阿伯只會台語，還是得由我來問。
阿伯知道得非常詳細，可以說是我訪問到最詳細的版本。內容大致上，跟我們寫的故事沒有太大出入。從陳永華的部將，到田螺精傷人，到乞丐偷聽，銅針黑狗血破螺精，到泥鰍精逃竄，一點不差。阿伯指著旁邊的水道說，這條，就是泥鰍精鑽出來的。往前，會流往隆田，流往葫蘆埤；往後，上游則在官田庄內。
孩子們聽不懂阿伯說的故事，後來由我翻譯給他們聽。有小孩在起初走下來的時候就猜，這說不定跟田螺精有關，沒想到，真的就是！
被故事串起來的路線與人。今天，我們重溫了阿伯的記憶。
（5） 官田庄
中午，下起大雨，極大的驟雨。穿過泥濘的田間路，一路閃躲避雨，終於來到庄裡的大廟，慈聖宮。一到廟裡，我趕緊去旁邊的雜貨店買幾條毛巾，給被雨淋到的孩子。雨天走路，真不是容易的事。
慈聖宮今天正好有神明會的人來參拜，很熱鬧。好心的廟公借了我們一個大長桌，讓我們吃午餐。廟宇，是旅程的避風港。
小孩對廟宇的事物，一向很好奇，想點香，想跋杯。我們一向不會阻止小孩做這些事，而是跟小孩說明這些東西的用途，並且示範。通過示範和說明，大多數的小孩都會瞭解，哦，原來這些東西，是這樣用的。
有的孩子在廟內參拜，有的孩子撿到竹棍，在廟外比武。聽說，他們剛剛在路上參觀了一個小黃瓜園，園長跟他們介紹小黃瓜園除蟲的方法。在園裡，掛了一些寶特瓶，裡面抹藥。這些藥會吸引果蠅，但不吸引雌的，只吸引雄的。這樣子，果蠅就沒辦法交配生出下一代了。小黃瓜園的園長送了小孩這些竹棍，讓他們玩。每個小孩，在路上都會遇到各自的奇遇。這就是走路有趣的地方。
慈聖宮今天正好有神明會的人來參拜，很熱鬧。好心的廟公借了我們一個大長桌，讓我們吃午餐。廟宇，是旅程的避風港。
小孩對廟宇的事物，一向很好奇，想點香，想跋杯。我們一向不會阻止小孩做這些事，而是跟小孩說明這些東西的用途，並且示範。通過示範和說明，大多數的小孩都會瞭解，哦，原來這些東西，是這樣用的。
有的孩子在廟內參拜，有的孩子撿到竹棍，在廟外比武。聽說，他們剛剛在路上參觀了一個小黃瓜園，園長跟他們介紹小黃瓜園除蟲的方法。在園裡，掛了一些寶特瓶，裡面抹藥。這些藥會吸引果蠅，但不吸引雌的，只吸引雄的。這樣子，果蠅就沒辦法交配生出下一代了。小黃瓜園的園長送了小孩這些竹棍，讓他們玩。每個小孩，在路上都會遇到各自的奇遇。這就是走路有趣的地方。
（6）
田間。路上
休息了約一個小時，我們出發上路。小孩多半還很有力氣，倒是我們幾個大人，愛睏的愛睏，頭痛的頭痛，酸痛的酸痛。雨天走路，就知道歲月不饒人。
拿起地圖，小孩定位著「後潭仔」的位置。這裡，就是田螺精從前居住的地方。看起來，就廟口右側的大路旁邊。現在，是一片田洋。經過，有小孩就說，咦，水潭呢？
田間路到處都是可以玩的東西。我們走經一大片荒地，旁邊有條水圳。小孩靠著地圖與記憶，度量方位，恩，這條水看起來就是早上遇到阿伯的那條水溝，這應該就是泥鰍精的水道！
拿起地圖，小孩定位著「後潭仔」的位置。這裡，就是田螺精從前居住的地方。看起來，就廟口右側的大路旁邊。現在，是一片田洋。經過，有小孩就說，咦，水潭呢？
田間路到處都是可以玩的東西。我們走經一大片荒地，旁邊有條水圳。小孩靠著地圖與記憶，度量方位，恩，這條水看起來就是早上遇到阿伯的那條水溝，這應該就是泥鰍精的水道！
路邊有許多石頭，我們在這裡撿石頭，丟石頭。這片一望無際的荒地，沒有機會砸壞什麼。這滿地撿不完的石頭，都不是「誰的」。在城市裡，大人的世界不斷侵佔拓墾，小孩的遊戲空間被擠壓到小小的一塊，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像這樣，盡情投擲，盡情使力。但小孩需要這些，就如同大人需要安靜。
（7）
雛鳥
我們在水潭邊看人移植菱角。這時，有一位大哥騎著機車，停到我們身邊。
他問我們要不要小鳥。在他的田裡面，有一窩小鳥被強風吹落，掉到田邊。他想到的處理辦法，是交給我們。
該怎麼辦呢？我是想拒絕的，因為我們沒有處理小鳥的知識。但有大人跟小孩說，家裡有養鳥，我又想，這樣或許真的有機會救一窩小鳥。於是，我跟大哥說好。
他問我們要不要小鳥。在他的田裡面，有一窩小鳥被強風吹落，掉到田邊。他想到的處理辦法，是交給我們。
該怎麼辦呢？我是想拒絕的，因為我們沒有處理小鳥的知識。但有大人跟小孩說，家裡有養鳥，我又想，這樣或許真的有機會救一窩小鳥。於是，我跟大哥說好。
不久，大哥載來一窩剛出生的雛鳥，然後離去。這可真是個頭痛的問題，就算家裡有養鳥，也不代表能照顧雛鳥啊！
拿著一窩小鳥，我們陷入苦惱。小孩找來了葉子，幫鳥巢加蓋。鈺閔傳來一些養鳥朋友的資訊，有的說，放回去樹上鳥媽媽也不會繼續撫養，因為有人的味道。有人則說，應該要放回樹上才對。我到網路上求助，先打電話給野鳥協會，或許因為是禮拜天，打了幾通都沒有人接聽。後來，又把訊息放到FB上面，才有了回音。
FB上朋友給了一些資料，裡面建議，把小鳥放回樹上，才比較有機會存活。帶回家裡，原則上是必死無疑。當時，我們持續往前走，已經離大哥的田有好一段路了。一路上，孩子們捧著鳥巢，不讓初生的小鳥吹風淋雨。我跟孩子們說明後，帶著鳥巢，回頭往大哥的田跑去。
我沒有辦法判斷，鳥巢是從哪一棵樹上面掉下來的。我只能依據常識來設想。大哥很快就把鳥巢給我們，所以一定是離路邊比較近的樹。這裡的幾棵樹裡，我挑了一棵比較安全的樹，把鳥巢放上去。另外，又留下了一封信，解釋把鳥巢放回原地的原因。
我這麼做對不對呢？有的小孩說，就算像我說的這樣，我還是不能確定鳥媽媽真的會回來。對阿，我沒有辦法確定。可是又必須做出決定。很多時候，人生就只能這樣。
FB上朋友給了一些資料，裡面建議，把小鳥放回樹上，才比較有機會存活。帶回家裡，原則上是必死無疑。當時，我們持續往前走，已經離大哥的田有好一段路了。一路上，孩子們捧著鳥巢，不讓初生的小鳥吹風淋雨。我跟孩子們說明後，帶著鳥巢，回頭往大哥的田跑去。
我沒有辦法判斷，鳥巢是從哪一棵樹上面掉下來的。我只能依據常識來設想。大哥很快就把鳥巢給我們，所以一定是離路邊比較近的樹。這裡的幾棵樹裡，我挑了一棵比較安全的樹，把鳥巢放上去。另外，又留下了一封信，解釋把鳥巢放回原地的原因。
我這麼做對不對呢？有的小孩說，就算像我說的這樣，我還是不能確定鳥媽媽真的會回來。對阿，我沒有辦法確定。可是又必須做出決定。很多時候，人生就只能這樣。
（8）
孩子的記憶
我們走回隆田車站，在這裡，我們給孩子們明信片，讓他們畫下今天旅途所見的種種。有人畫下火車，有人畫下忍者遊戲，有人畫下鳥巢裡的兩隻鳥。
今天我們遇見了官田古老的記憶，這些卡片上記載的，是孩子們的記憶。兩種記憶在旅程裡面相遇，碰撞。像這樣，就是我想像中的「旅行」。
今天我們遇見了官田古老的記憶，這些卡片上記載的，是孩子們的記憶。兩種記憶在旅程裡面相遇，碰撞。像這樣，就是我想像中的「旅行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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