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:家蓁
1. 桌遊
上週討論好了今天要來玩桌遊,雖然有幾個小孩想做點其他事,但沒有太堅持,因此很順利的就進入了遊戲。
有小孩想玩「說書人」,有小孩想玩「演化論」,過程中很自然的就分成了兩桌,舊小孩對於台南塾的幾套桌遊,都熟門熟路了,很快就決定了要加入哪邊,也知道該怎麼玩,還不太會玩桌遊的阿勛,則在大人的建議下,決定先從比較容易上手的說書人玩起,阿容、阿明、阿勛和我組成了說書人小隊;阿恩、阿虔、士哲、Kara則開始了演化論的戰局。
那,小寶呢?來到第二週,小寶依舊沒有「直接的」加入遊戲,而是處於一個「觀望者」的角色。像是今天,小寶在一開始,就很清楚的做出了決定:「我沒有要玩。」但這份「不玩」,並不代表小寶不關注其他人在做些什麼,對遊戲不感興趣,或者拒絕參與;反倒像是,這就是小寶參與遊戲、也在「玩」得一種模樣,對她目前而言,比較舒適的模樣。怎麼說呢?當大夥兒在玩桌遊的時候,小寶也沒閒下來,她先跑到我身旁待著,觀察了好一陣子,慢慢地,開始出起主意,給了我不少挑選牌卡的建議,像這樣,透過我做為與團體互動的媒介,用她的方式,參與其中;小寶也沒忘了跑到演化論那桌,瞧瞧在玩些什麼,這裡看看,那裡望望,似乎也挺開心的。
我認為能這樣,其實挺不容易的。在團體裡,難免有人際相處上的壓力與顧慮,例如,總是選擇不直接參與遊戲,會不會因此被其他小孩討厭、覺得掃興呢?會不會慢慢地就被孤立了呢?這些擔憂與被喜歡的需求,很容易就會動搖了決定,更常時候,符合期待與忠於自我間,總在權衡,搏鬥。目前,小寶順應了自己的心情,找到了一種自處也共處的方式,其他小孩看起來倒也接受了,並不以為意。接下來會如何呢?還得任時間走下去才知道了。若真能這樣找到令自己舒服的位置,就真是太好了啊。
2. 信件
寫信,收信,是令人愉悅的事。但我今天,偏偏做了件很阿呆的事,唸信。對,我不小心把信唸出來了,這下可完蛋了……
阿容寫了個謎語給我猜,我一打開信,就很順口的唸了出來,一唸完,就意識到,這可不行啊,當初和小孩約定好信箱是秘密的,信件也是秘密的,阿容坐在我對面,旁邊還有幾個各自遊戲的小孩,我就這樣「公然」的說出來了,沒有徵詢過阿容同意的。果然話一拋出,就會有人回應。阿恩很快的就說出了答案。阿容從開心的看著我,表情轉變成狠狠的瞪著我,十分憤怒。
我很快的致上歉意,認真的和阿容說抱歉。我太不小心了,太笨了。不應該唸出來的。也很坦誠的對阿容說,我無法承諾之後都不會再犯錯,我不可能是完美的人,以後大概還是會有做錯事的時候,但我會很努力,很小心。另外,也忙著想確認阿容的心情,阿容究竟最氣什麼呢?是阿恩把答案說了出來嗎?是我把信唸了出來嗎?聽著阿容說出來的話,我猜,都氣吧,但阿容決定把怒氣集中對著我,持續朝著我扔東西,或者踹,透過肢體語言,宣洩不滿。
「說好信件是秘密的,我相信你,但你卻把它唸了出來。」好不容易,阿容這樣說出口。像是種被辜負了的感覺。回應著阿容的情緒,我也相伴著內疚與歉意。此外,花更多心力的,是忙著想辦法。我的腦袋轉個不停,跑出好多問句:「那該怎麼辦?」、「接下來呢?」甚至邀請阿容一起想辦法,這是我個人面對事情很直覺的方式。有許多情境,這樣的推進是有幫助的。但在這個情境裡,我的「理性」倒是來的太快了,沒有幫上忙,或許,反而讓阿容感受不到我真實的情感,顯得更為氣憤。因為眼前這個大人看起來太冷靜了,我自己氣成這樣,她卻沒太多表情的樣子,還在問我接下來可以怎麼辦。就這樣陷在情緒裡,直到回家,阿容仍然氣著。
這件事,激起了許多漣漪。究竟,「陪伴」是什麼樣子?可以是什麼樣子?「同在當下」,又是什麼樣子?我是個擅長思考,「努力」感覺的人。努力地,因為這對我來說不是這麼容易。感謝阿容,讓我很直接,也很深刻的探觸了自己較為隱晦的一塊,我開始試著更為真實的面對自己的情緒,試著耽溺,不急著進入「想辦法」的模式,而是接受。唯有先接受,完整承接起自己了,才能好好承接起別人吧。我是這麼想的,也開始了這樣的練習。若再有下回,或許會更懂得,用情緒來,陪伴一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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