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次一到中央公園集合,孩子們就開始使用我們的記錄本。小雞腿,阿鎮跟阿羽,到處撿拾花朵,羽毛,跟我要了口紅膠,黏到本子上面。本子上多了許多東西,都是旅行的印記。
這次,阿樂一來,就跟我說他不要討論,去哪裡都好。這是他第二次表示不參加討論,但上次還是忍不住加了進來。這次,他真的在後面沒參加,由我們自行討論。或許,是因為爸爸韋男這次也一起,讓他真心覺得去哪都好?
這次,我們決定去說了很久的「油廠國小」。大人已經想了很久了,這次,有點想不到點子的孩子們,也同意來去油廠國小。小雞腿起先有點不願意,後來也同意,來去試試。
上次花了很多時間吵架的阿鎮和阿樂,這次有了許多轉變。從一到現場,阿鎮就主動說想跟阿樂當朋友,阿樂也不拒絕,兩個人這一整路都玩在一起。我分別問了他們原因,阿鎮說,他決定要來跟阿樂當好朋友。阿樂說,他上次就答應,這次要跟阿鎮一起嚇人。雖然他們沒有嚇人,但整路都玩在一起。
時間,態度,等待。改變總是會來。
我們去到油廠國小站,站外,就是國小。有孩子提議進去國小,但是現在還不到下課時間。我們先往前走,看看有什麼好玩的。
我們先發現,油廠國小的欄杆上有許多奇怪的東西。轉角處有一顆大鐵球,孩子們在這裡爬上爬下。欄杆上面還有很多火把,看起來像中油的標誌。連這裡的公車站,都漆成加油站的顏色(小雞腿看到就說:有一個小加油站!),不愧是「油廠」國小。
我們隔著欄杆,遇見了油廠國小的小學生。我鼓勵孩子們,跟他們問看看,這附近哪裡有好玩的地方。裡頭的小孩不怕生,我們的小孩倒有點害怕。我跟他搭了幾句話,孩子才加進來,開始問話。但問了半天,他的答案比較像是叫我們進去裡面玩。
又往前走,經過了中山大學的附中,剛好裡面的學生在打掃。阿樂覺得很奇怪,怎麼會這個時間在打掃,在他的學校,打掃時間一概是早上阿。阿樂想知道為什麼,我幫他呼叫一位學生過來。阿樂自己問了他,他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,想一想以後說,他們學校本來就是下午打掃的。我又追問了附近好玩的地方,他說半屏山,但這也太遠了!後來,他又說,前面左轉一直走,有一個公園。我們決定前往那裡。
比較起來,這次的旅行,是孩子們跟當地人互動最多的一次,也是走得路途最遠的一次。慢慢的,越來越有旅行的感覺,孩子們也慢慢開始練習新事物。練習問路,練習邊走邊玩,練習找方向。這幾次,我們的旅行漸入佳境。
轉彎過去,正好在修路。孩子們盯著修路的機器看,小雞腿曾經研究過,就開始跟我們介紹修路機器的各種功能。有一台是掃地機,把被挖起來的柏油掃起來。有一台是輸送帶,把挖起來的柏油輸送到卡車上。另一個是卡車,負責把廢柏油載走。看了許久,我們才往前走。走到半路,我覺得走在挖路的地方空氣很不好,就岔開,走進旁邊的巷子裡。
這裡的房子很有特色。都是平房,水泥瓦,有不小的前院。一問之下才知道,這裡都是油廠的宿舍區。這裡的居民,有的是油廠老員工,有的是油廠老員工的下一代。
走在巷弄裡,常常看見新奇的東西。我跟樂樂還有阿鎮跑進一個防空洞裡面探險,裡面雖然是暗的,卻有兩個動透進光線。孩子們猜,應該是讓空氣流通的,不然會被悶死在裡面。我問他們,知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防空洞,孩子們都說不知道。我簡單的說了以下,以前在日本時代,日本跟美國打仗,會擔心美國飛機從上面丟炸彈;後來,國民黨來到台灣,又擔心中國飛機過來丟炸彈。我不太確定這個防空洞是什麼時期蓋的(我猜是後者,就兩個都說)。阿樂和阿鎮,兩個往往都在跑跳,好動的孩子,聽得好專心。
又找了許久,我們才找到公園。在公園裡面我們玩「鯊魚咬土司」(就是從前的「大白鯊」),到處爬上爬下。沒有參加遊戲的阿羽則在一旁,用超敏捷的雙手,抓著草地裡的蚱蜢,蝗蟲。這一路上,我們發現好多跟蟲有關的東西,早一點,還發現一個空的蛹。裡頭的蟲已經出去了,空空的一個洞,卻很漂亮。
時間到了,我們往回走,走回捷運站。今天,我們用緩慢的步調,遇見了一個步調緩慢的地方,發現了許多美景,和一點點簡短的歷史。這次,孩子們對自己居住的高雄,又多認識了一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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